
1993年冬天,北京出版社迎来了几位外国读者。他们选购了《忠实的莱蒂》、《小飞象的成功之路》、《灰姑娘》等绘本书,又匆匆离去。
仅过数日,出版社就收到了来自北京中院的传票。因为侵犯版权,他们成了被告。1995年,迪士尼获赔22.7万人民币。
中国境内版权维权的第一枪,就这样打响了。今天的中国IP版权业,已经形成一片繁荣的商业红海。
品牌授权这门生意,一半是粉丝经济的火焰,一半是盗版猖獗的冰窟。
“米老鼠”形象风靡全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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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钱途”一片光明
截至2018年11月12日15点,“魏无羡BJD娃娃”在今年的“双十一购物节”的销量为1209个,销售额465万元。这个均价4000元左右、红极一时的动漫周边娃娃,只是IP授权经济的冰山一角。
通过IP授权,悬疑作家南派三叔(原名徐磊)的代表作《盗墓笔记》被不断改编为外文出版物、网剧、电影、话剧,作品中的人物、道具也被进行了衍生品开发。南派三叔更是几次登上中国作家富豪榜。
近两年,英国卡通形象《小猪佩奇》在中国爆红。这头“小猪”的中国境内“势力”,是其中国独家毛绒产品授权厂商——东莞市华旺实业有限公司。据悉,该公司还拿下了另外三个火爆IP:海底小纵队、彼特兔和爱心小熊。
《熊出没》的出品方华强方特文化科技集团作为行业知名企业,正在谋求A股上市。“熊出没”周边玩具、文具、食品饮料等都有很好的销量。据悉,“华强方特200个授权商的正版授权产品带来的年销售额就已超过25亿元。”
受《合同法》和《著作权法》的双重约束,IP授权经济在中国逐渐发展壮大,IP方和被授权方都受益于此经济模式——IP进行授权,获得数额可观的授权金,同时实现IP的二次推广;被授权方获得IP的授权,利用强大的粉丝效应,有效提升销量或者客流量。
游戏产业和IP的融合发展尤其引人注目。“一方面,众多 IP 都授权开发了自己相对应的游戏,尤其是移动游戏。另一方面,现有的爆款游戏成为热门IP,并开始授权业务。”(《2018中国品牌授权行业发展报告》)
据《2018中国品牌授权行业发展报告》调查数据,消费者购买IP授权产品的原因占比图。前两名的选项“喜欢该IP”和“IP知名度高”,都表现出IP的“带货能力”。
1992年,中国加入标志着国际版权保护体系的初步形成的《伯尔尼公约》,开始对外国作品进行版权保护,我国作品也在其他成员国依法享有版权保护。
2008年,中国成为ISO常任理事国。我国作为成员国,有义务在中国境内保护ISO名称、标识、标准及出版物。
1990年至今,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得到数次修正。2012年,侵犯著作权的赔偿标准更是从原来的50万元上限提高到100万元,并明确了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的功能。
版权相关法律政策的完善,及中国在世界知识产权界地位的提升,使得版权的保护力度加强,IP的经济价值也更有说服力。
如果一切按照“剧本”走,版权方与被授权方都可以在良好的营商环境里大力掘金。但现实往往美丑并行。
2
盗版正在持续伤害IP价值
IP的商业价值毋庸置疑,但国内的IP授权经济,尤其是在衍生品市场,并未充分发展起来。
全球特许授权商品联合会报告显示,2016年IP衍生品产业销售总额达1183亿美元。而据国内相关报告,国内动漫IP衍生品市场规模仅为450亿人民币,尚不足90亿美元。
盗版侵权难辞其咎。
去年,手游《暗黑数码进化》由于涉嫌侵犯《数码宝贝》版权,被苹果APP STORE下架了。玩家因为数码宝贝情怀而下载并充值,盗版游戏开发者赚得盆满钵满。最后游戏被下架,玩家受到了心理和经济上的伤害,数码宝贝玩家也遭遇了IP形象下跌。
“喜羊羊与灰太狼”系列动画片自2005年开播,迅速火遍大街小巷。但这些年,关于这个IP的盗版侵权也是屡禁不止。
电商平台上、农贸市场里,甚至大型超市和商场里,消费者经常能看到相关形象的各种玩具、服饰、家居用品、食品饮料、电子数码产品……近年来,版权侵权在互联网内容平台上尤其多见,许多IP形象被企业私自用作商业宣传。
小商品市场为IP侵权重灾区
正尚律和知识产权集团的调查团队在为某知名IP做维权服务时,曾经在某地批发市场进行调查取证,从市场的街头到街尾,各类使用该IP形象的产品琳琅满目,玩具、童装童鞋、儿童骑乘车、婴童用品应有尽有,绝大多数均是未获得授权的侵权产品,部分产品做工粗糙,甚至存在安全隐患,对IP形象造成了损伤。
盗版侵权数量之庞大、行为之赤裸,让人瞠目结舌。
跨国盗版也不少。“熊出没”的版权方华强方特曾透露,一旦“熊出没”系列动漫、电影等产品发布,很快YouTube等外国视频网站就会有该片的盗版上线。
据国家版权局统计数据,2017年我国收缴盗版品970万余件,罚款金额1000万余元。
2017年我国收缴盗版品分类数量
(数据来源:国家版权局官网)
盗版侵权范围广,许多IP又是跨国被侵权,难以取证和维权。
维权行动少、侵权成本低的现象,逐渐催生出这种心理——“反正直接盗版卖货也没人管,我为什么还要花钱去获得正式授权呢?”
长此以往,正版IP的价值在厂商心中,会不断贬值。
盗版猖獗,对IP授权经济整体的影响也令人担忧。正尚律和集团在与国内版权行业的专家沟通时了解到,一些国外著名IP形象对进入中国市场存在忧虑,虽然中国市场巨大,但侵权盗版现象也非常猖獗,对IP本身会带来负面影响以及巨大的经济损失。
对被授权方来说,维权工作的缺失,也会令IP授权本身的投资回报率降低。据《三文娱》报道,盗版产品的“火爆”,对正版动漫产品软周边的销量也造成了负面影响。
放任盗版,消极维权,版权方、版权被正式授权方,很快会成为损失最直接、受害程度最重的权利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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